文#001

里可樂（Reborn Colo）

淡文*1

自行設定有。

●●●●—拉爾就拜託你了。
●●●●—拜託我這瀕死的人﹖
●●●●—明天假使我真的衝出去，記得要拉住她。

●●●●【……—沙———……】


×


●●●●里包恩兩歲生日格外熱鬧，眾人在阿綱的房間大開party，等到結束時都已經過了八點。阿綱自然累到不行（被里包恩整的可慘了），房間也是一片狼籍。他隨便收拾房間一下（雜七雜八的東西推到一起），把之前小春幫忙打包好的垃圾往房間外一丟，就準備攤死在床上不要再動。沒想到突然一記狠踢擊中他的臉頰，力道之大硬是讓他滾下床去。
●●●●「這就是你對待客人的態度﹖」矮小的身影幾乎被整包垃圾擋住，自稱是客人的小嬰兒站在阿綱屍體旁邊。
●●●●「痛、痛、痛﹗可樂尼洛，不要每次出現就踹我﹗」
●●●● 阿綱揉揉臉頰，對這個綁迷彩頭巾的嬰兒他真的沒輒。可樂尼洛仍是不變的一身軍裝，進了別人家連軍靴也沒脫，就大剌剌地踏進來。阿綱覺得他真是無禮至極。
●●●●「那是因為你太窩囊了，里包恩的學生果然都很沒用，有什麼老師就有什麼徒弟啊。」他嘲弄地說，里包恩表情卻沒有什麼大變化。
●●●●「蠢綱，去倒垃圾。」里包恩手上變出一把散彈槍，槍口正里著阿綱的背，要是不照辦想必會被打成蜂窩，阿綱只好任命地摸摸鼻子，提著垃圾下樓去。反正已經被他耍著玩一天了，不差一包垃圾。

●●●●他前腳剛走，這兩個嬰兒就吵了起來。
●●●●「要不是你哭著求我，我才懶得來你的生日會呢，還不趕快感謝我﹖」可樂尼洛得意洋洋，想不到立刻被對方潑冷水，「慶祝會早就結束了，京子有來你都不知道﹖」
●●●●可樂尼洛氣得把頭直接往里包恩敲去，「你居然沒邀請我﹖﹗」「我可不想連生日都要見到你的臉。」

●●●● 阿綱倒完垃圾正好看到兩人鐵頭功較勁，他無奈地抱頭：「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面就吵架啦﹗里包恩，媽媽叫你先去洗澡。」
●●●●「知道了。喂，你洗澡了沒﹖」里包恩將頭轉向可樂尼洛，後者嚇了一跳，「還沒，怎麼了﹖」
●●●●「嘖﹗這麼髒也敢來﹖真是沒禮貌。」他突然露出笑容，「走了，去洗澡。」「誰怕誰﹖走﹗」
●●●● 兩人就這樣把嚇呆的阿綱留在原處自顧自地走了。阿綱愣了一會兒才開始祈禱，希望他們別把浴室給毀了，他可是還沒洗澡啊﹗
●●●●「這兩個人感情其實也還不錯……﹖」



●●●● 里包恩多拿了一套換洗的內衣來浴室，很隨便地放在卸下的機關槍和彈鍊旁。可樂尼洛正在脫襪子。皺眉頭，里包恩視線全對焦在可樂尼洛身上，一語不發。可樂似乎也故意不對上他的眼睛。
●●●● 良久，他終於開口，「你該不會是要來告訴我，你已經開始『長大』了吧﹖」



×



●●●● 「可樂尼洛長很快呢﹗現在看起來就像我九歲表妹一樣大了。」
●●●● 「什麼﹖﹗他不是和里包恩同歲嗎﹖」
●●●● 走在並盛高中的路上，阿綱很開心地和心儀的京子並肩聊天。升上高中兩個學期，他總算如願以償開口向京子要求一起上學，後者爽快地答應，於是阿綱把忽略身後哀怨獄寺的罪惡感全拋諸腦後。最近他們的話題不外乎是京子的大哥了平，和他的家庭教師—可樂尼洛。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阿綱真感謝上學的路途這麼漫長。
●●●●「可樂尼洛比里包恩大四歲喔，他在生日那天告訴我的。可惜他長大了，不然我們就可以繼續一起洗澡。」
●●●● 「對喔，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和他一起洗澡﹖」
●●●● 「大概去年年初吧﹖以前我幫他搓背的時候，總覺得他每天好像都在長高，但我老把它當成錯覺。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不讓我進浴室，我那時候才發覺他真的長大了。」
●●●● 「才兩年耶，居然可以長這麼快啊。說到這個，最近里包恩好像也長高不少。」
●●●● 「我媽媽很擔心呢﹗她說都是家畜打了一大堆生長激素、賀爾蒙害的，所以她現在都只買有機認證的蔬果和肉類。」
●●●● 阿綱雖然覺得激素效果可能沒那麼大，回家卻還是告訴媽媽，希望以後可以讓里包恩只吃有機食品。



×


●●●● 可樂尼洛成長的速度一直沒緩下來，又過了兩年居然就成了一副國中生的樣子，實際上他才接近九歲而已。他的工作量也日益繁重，除了例行訓練了平之外，和義大利來往的情報和文件也幾乎是經手於他，等於是人身情報網。這工作以往是迪諾在做，但他有自己的家族要顧，能抽身來幫忙全是念在與阿綱師兄弟一場，不然他行程早被排滿，根本無暇在日本和義大利兩頭跑。可樂尼洛接下這個重擔之後，每隔幾天就往阿綱家去，把最新消息帶到。
●●●● 很難得地，今天有位穿著棒球裝的小孩站在阿綱家門口迎接他。
●●●● 球衣上寫著YAMAMOTO，背號80，是山本送他小時穿的幸運球衣（自稱），不過套在外表只有六歲的里包恩身上，還是顯得寬鬆。列恩沒停在球帽，反而是在他手上。
●●●● 其實他和球衣球帽甚至於是阿綱家前的圍牆，合在一起怎麼看都顯得突兀。
●●●●「你今天晚到了。」說完手中變形的列恩球棒就往他身上敲去。
●●●●「拜託，我又沒有固定時間來你家。」靠著體型差距，可樂尼洛只是倒退半部就躲過了他的攻擊。
●●●●他瞪了里包恩一眼，後者把門打開，欠欠身像是請他進去。可樂尼洛不理他異常有禮的詭調舉動，大剌剌地靴子一脫就往客廳沙發坐下，一副這裡是他的地盤一樣理所當然。電視在他進來前就已經開好了，撥放著上星期的國際新聞—這是之前錄下的。

●●●● [ 北韓新型核彈試爆 ][ 中韓飛彈一致對準日本放置 ][ 俄西內戰加劇，政府出動大批武器人力 ][  放射性新能源116/117/135 在中美又發現新礦脈 ]

●●●● 可樂尼洛指向大尺寸的液晶螢幕，「澤田看了沒﹖」
●●●● 「天曉得，不過事情鬧這麼大，他至少會有所耳聞。」無所謂地聳肩。
●●●● 「你該把澤田送去義大利了吧﹖」
●●●● 「沒必要，阿綱還沒準備好。」
●●●● 「你向來不都強迫學生﹖」
●●●● 「現在去情勢太危險。」
●●●● 「你就不能少擔心學生，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嗎﹖」可樂尼洛生氣地往沙發背上一靠，手中一疊文件扔在茶几上。
●●●● 不管可樂尼洛的大動作，里包恩向來是休休有容，反而可樂尼洛七橫八豎的眉毛讓他看起來連頭巾都歪了。金髮的可樂尼洛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早熟，動作卻不脫孩子氣。
●●●● 「我只是盡老師的本分，再說，輻射危害全球都不能倖免。阿綱的能力也還不足以應付總部工作。」
●●●● 「不試你又知道了﹖他根本考不上大學，留在日本幹嘛﹖」他扯扯身上陸軍外套裡的素色T-SHIRT，一臉不耐煩。
●●●● 「你的話自相矛盾，可樂尼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包恩繼續說，「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有多操老﹖那是上次美墨戰爭的影響不是嗎。雖然雙方都堅持沒有使用117+128，不過以我們身體反應看來準是在說謊。」
●●●● 「是啊，我操不操老，看你的臉就知道。」
●●●● 可樂尼洛搶了里包恩的棒球帽在手上轉，後者仍然立在一旁，但是臉上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 「危險的是你，你身體成長速度已經要超出負荷了。」
●●●● 「難道我回義大利去，情況就會變好嗎﹖」
●●●● 「我希望了平能先熟悉義大利事務，藍波也在那兒，不用怕沒人作伴。需要動腦的工作，我希望了平也能接手，總不能全部給獄寺處理。阿綱的心腹中會動腦的人才實在太少。」
●●●● 「那個橫衝直撞的小子平常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他也要攬高IQ的工作﹖」
●●●● 「我理由都用完了，你還不滾去義大利﹖」面無表情。
●●●● 「你到底想怎樣﹖﹗」可樂尼洛倏地站起，抓著里包恩的肩膀猛搖，「既然將尼父子研發的物理性消輻射塗料已經量產了，你為什麼還要留在日本﹗編那堆爛藉口......」
●●●● 「是理由。」里包恩適時地（不識相地﹖）打岔讓可樂尼洛愣一秒，手垂了下來，稍微恢復冷靜。他喘了口氣，擺出不屑的表情以掩飾方才的失態。
●●●● 「那你呢，想死嗎﹖」
●●●●「我老化的速率比你慢得多。阿綱至少要再訓練一年，我才能放他去。」
●●●● 「你不要以為什麼事情都能如你所想般進行，給我滾回去﹗」
●●●● 「你青春期到了嗎﹖可樂尼洛。還是我不在義大利你會寂寞﹖那裡有拉爾可以陪你。」
●●●● 「才不是﹗」可樂臉上出現不自然的紅暈，他氣急敗壞地吼，「那傢伙兇得要命，自以為是我的老師，整天只會對我頤氣指使﹗」
●●●● 里包恩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拉爾有很大的轉變，包你大吃一驚。」
●●●● 「他能有什麼轉變﹖那塊疤又消不掉，諒他也帥不起來。」他啐了一口，正因他和拉爾熟識，他才敢那麼不禮貌地提到疤痕的事。
●●●● 「呵—，你看了就知道。」
●●●● 「我不管，」可樂尼洛正色道，「里包恩你給我聽好，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你要是不回義大利我也不走，頂多提早幾年暴斃，對彭哥列來說頂多是少張吃飯的嘴，還省得麻煩﹗」
●●●● 「彭哥列需要你的戰鬥力，了平和京子也需要你。」里包恩臉色黯淡下來，無奈地看著這個耍性子的少年，可樂尼洛生氣地瞅著他，最後他放棄了。
●●●● 「講來講去反正都是你的話。東西我已經帶到了，再見﹗」
●●●● 走向玄關，可樂尼洛粗魯地把腳塞進軍靴裏，踹了門走出去。留下里包恩皺著眉頭的臉。



●●●● 一週後，里包恩帶著阿綱和全體家族成員一起飛往義大利。


●●●● ×


●●●● 六月的義大利是陽光佔領的土地。新的基地比較偏向給予家族成員休養的場所，因此門外顧問決定建在本島鄰近翡冷翠的溫布利亞（Umbria），沿著山壁建造，得天獨厚的位置難攻易守，更能直眺特拉西梅諾湖（Trasimeno）的銀色光環，剛落成不久受邀來拜訪的迪諾，居然差點不想回去辦公了，讓他那群部下大呼頭痛。
●●●● 剛從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直接換Espresso，之後又耗了三個小時的車程，經過一翻舟車勞頓的阿綱一行人，在呼吸山上新鮮空氣居然也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四周是日本根本無法相比擬的壯麗風景，大夥頻頻發出驚嘆。
●●●● 基地的外觀是羅馬式的石造建築，要開那厚重的大門需要的卻是數位系統的認證。獄寺盯著正在檢測里包恩的小攝影機瞧，里包恩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 「新基地真是帥呆了﹗」可樂尼洛興奮地在大門周圍晃，手摸著圍牆的石磚，熟悉的感覺擁上心頭。
●●●● 「義大利的事你不是最清楚，還像個小鬼般興奮地動手動腳﹖」
●●●● 「要你管﹗」現在連身高差距都拉大，已經沒再法再用鐵頭功對撞，兩個人改用白眼功夫互嗆。

●●●● 看來門還是要用人力推開，這麼想著的阿綱發現厚重門動了起來，大夥都停下動作，只有里包恩和可樂尼往門前走去，然而門只開了一個小縫，透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 「里包恩，你和守護者這班小鬼們吵什麼﹖﹗」
說話的嗓音威嚴有力，雖然有些沙啞卻帶一絲稚氣，而且可以聽出女性的味道，約略是可樂尼洛的年紀。一襲事務官軍服，即肩的黑髮有些掩住他右眼旁一片傷疤。銳利的眼神一掃……
●●●● 「可樂尼洛﹖﹗」他驚訝地倒退一步，然而更驚訝的卻是可樂尼洛本人。
●●●● 「拉爾﹖﹗你、你怎麼變性了﹗」
●●●● 看到被拳頭揮倒在地的可樂尼洛，里包恩忍俊不住，第一次發出大而爽朗的笑聲。


×


●●●● 「他太過分了。」
●●●● 十五歲的拉爾坐在棕色的皮革沙發上，霧面玻璃的茶几躺著一張可樂尼洛和拉爾的合影和小型手拿式錄放音機。這間休息室沒有窗戶，現代感的裝潢和明亮的冷白色日光燈顯得冷酷。一旁外表十二歲的里包恩站在沙發旁，靜靜聽著拉爾說話。

●●●● 「發現外表看起來我大又怎樣，就愛擺出一副我是『哥哥』的架子，整天自以為是地發號施令，明●●●●明淨愛搗蛋做些小孩子才會玩的惡作劇，這個白痴﹗
●●●● 「老愛耍帥，每次都要搶第一，要是有事少了他參一腳就在那兒生悶氣，明明死到臨頭還要裝酷，自以為能超越什麼命運詛咒什麼的……」
●●●●「這樣不好嗎？有個哥哥。」里包恩說。
●●●● 拉爾低頭看著按在膝蓋上的雙手，捏緊褲子。
●●●● 「自己的生命都不愛惜，居然有臉說自己是彭哥列的一份子，還好死不死留下這捲錄音帶，死前也不忘記要擺酷嗎﹖」


●●●● 【……沙沙——……】


●●●● 「那我把帶子洗掉好了。」
●●●● 然而拉爾卻伸手把錄放音機搶回來。

●●●● 「我就說你太好懂了，所以才這麼無趣。」
●●●● 里包恩帶著一絲笑意坐下，他掏掏西裝暗袋，遞出一個迷彩圖案的正方形小匣子，「已經做好了，給你吧。」
●●●●「你不保管了﹖」拉爾歪頭看著他。
●●●● 「我來日無多，你應該很清楚。」
●●●● 「我不想保管它。」
●●●● 「你真是個不成才的孩子啊，拉爾，」里包恩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算我送你的禮物。」




●●●● 【……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拉爾，我相信……沙——……】